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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无意洒入我心(修改) 原创古言

第一章——和亲

和亲

阿爸同我说:去中原,那儿有世上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。

阿母劝我道:去中原,那儿有世间最好的男儿。

哥哥只会用直白的言语跟我讲:为了图北。

我是图北唯一的公主,阿爸唯一的女儿,哥哥唯一的妹妹。

他们待我无不珍爱,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

天上的雄鹰,地上的狼群,炙热的太阳,贫瘠的土地。

从中原将货物运至天象,从中赚取一定酬劳是图北人的经济来源。

这就是我的图北。

从呱呱坠地至出嫁中原,我在图北竟已生活了十六年。

嫁去中原的前晚,我去看我驯了三年的佐姆。亲爱的佐姆,以后我不能与你一同在这大漠中奔跑捕猎了。

哥哥掀起我的帐帘,将一条手链赠予我。

手链是嫂嫂用红绳编起的,串着一颗紫红色的玉石。那玉石是一次兄长运货时拾得。我垂涎了许久,可他一直不肯送我。

今日终于是我的了。

中原到底如何我并不知晓,只能从他人的碎语中拼凑出些许中原的模样:那儿水源充沛、无尽财富、国泰民安。

可这些都不是我所日日夜夜期盼的。

我所期盼的是我的夫婿。我时常幻想着我的夫婿长相如何?脾性可好?脑海中一遍遍构思着与他相遇时的场景。他会是惊喜还是平静?他应该很平静吧,那可是一国之君啊。不对不对,这样的我,他看到了会很失望的吧?唉,所以我那二十有二的夫婿到底如何呢?这得从我进入中原七日后的宴席说起。

和亲队伍到中原城门时被拦了下来,在城外旅店待了一晚后才有人将我们接入。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,我只能乖乖呆着。

身边熟识的只有刚刚在我身边伺候两个月会说些中原话的西英。这一路也只有西英与我聊天解闷,实在无言时我便会转手链上的紫红玉石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发呆。

在城里住了近七日才有人将我们引入殿中,我心中的对我夫婿的期望早已破灭,我能料想到他对我这个小国公主冷淡,但他竟让和亲队伍等了足足七日,真是羞辱至极!

“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回去啊!”我赌气。

“公主,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,直到中原王同意。”

“我又不……唔……唔”我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西英捂住了嘴巴。

西英贴着我的耳朵,低语道:“现在已经不是公主的以后了,公主的肩上是图北。”

我是一只早已定好命运的羔羊,从出生之日便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进入大殿的那晚,恰逢中原的中秋。

地上灯火通明,天上的月亮像中原的月饼一样又大又圆,可惜吃不着吃不着。中原的月饼极其美味,不知天上月亮味道如何?该是红豆馅的呢还是肉馅的?是蛋黄馅的呢还是桂花馅的?

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月饼,形状各异,口味多样。

我一时不知该挑哪个好,于是每样都试了一遍。

还是桂花馅的好吃,我极爱桂花味的一切。

那日的我身着阿母为我准备的鹅黄纱衣,眉心坠晃得我额头发痒。

索性趁他们不注意时摘了塞给西英。

我的夫婿是那个坐在皇位高高在上的人,白白净净,生得好看,比我还好看许多。他儒雅温和,似月光。

他与我对视了数秒,我看着他,不自觉地笑了。

低头时,我只觉脸上温热。

抬手一抹,脸上竟全是泪水。

半响,领事得令上前行礼答话。

过了许久,西英戳了戳我,示意我向前。

我收拾好自己,稳稳当当地向前走去,行着西英教我的礼:“参见陛下。”

他听不懂我的话,我亦不懂他何言。

我等着领事发话,又是等待。

那时殿中气氛极其压抑。

有时暗流涌动的冲撞比明面的打骂还要吓人。

我的心紧紧地揪着,就算后来跪到膝盖麻木都好过这让人无法呼吸的博弈强。

后来领事告知让我先在中原住下,和亲的时间以后再定。

兜兜转转六个月已过,我早已经没有先前的水土不服,反倒还长了些肉。

多亏西英,我终于可以说上几句他们的语言,亦可听懂他们的些许话语了。唯一无趣的是这儿规矩太多,少了很多图北的随意。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,我可以去湖旁逗鱼,也有老者教我钓鱼。

在图北,湖是绝不可用来嬉戏的,水是图北人的命。

我可以在花园里放风筝、跳格子、踢毽子,好玩的事极多,但西英偏偏乐于教我刺绣。每到下午西英教我刺绣时便是我事最多的时候:出恭、饮水……

我还从西英口中听到了他与他宠妃琳妃的故事:正是宴席上的一瞥,他便倾尽此生一切,只为娶她过门。不论他以后要照顾她一辈子,不论她以后会先他而去,不论以后他们能否拥有子嗣,一切只为她。

这样的爱情是我自小向往的。

得知这事之后我开始与婢女们一样,每每见到这对眷侣,头上便开始冒着粉红泡泡,笑意盈盈。

“西英,我们去看看吧!”

“公主……”

西英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但却不好说些什么,她自己明明也羡慕喜欢着。

我看他为她拿下头上的落叶,看他为她挡雪,看他为她暖手,看他为她插簪,看他背着她走了好长好长的路……

雪落了又化,正是春好花开之时。天气微凉,冬衣未完全褪去。

那日,他身边的太监一喜来告知我们:明日一同外出狩猎,让我们稍作准备。

那夜,我每每合上眼后都能笑醒。

我已足足六月不能骑马,六月不能拉弓,六月不能外出。

那日的他换了一身骑装,真的好看,太好看了,玉树临风便是如此罢。我想将我毕生所学的用于赞美的词汇来形容他,但可惜我腹中无墨,只有大漠里那粗糙的沙。

我骑着马,享受着风从我耳边狠狠刷过的声音。

忘了自己猎到多少兔,射杀多少鹿,待回过神时我已于林深之处。

我骑着马在林中寻路,吹着哨,等着侍卫发现。

怎料我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,丛中突然窜出一只狼将马吓了一跳。

我从马背上滚下来,狠狠地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
大漠的狼我见多了,不知中原的狼有多凶猛。

我拔出马腿上的短刀,准备试试,哪知它突然长啸。

完了,我完了,驯了十七年狼的我要被中原狼吃干抹净了。

我找了一棵较高的树,一口气爬了上去,将自己挂在树枝上。

树下龇牙咧嘴的饿狼已咬开马儿的肚子,血腥味刺激充盈着我的鼻腔。

暮色开始降临,十七年的记忆一一在我的眼前浮现,这或许就是民间常说的走马灯吧,我也算经历了一回。

夜幕降临,我的牙齿开始打颤,身体开始发抖。树下还伏着三只狼,它们在等着我这下一顿美餐掉下去。

它们的耳朵竖起来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,我的不适全被它们敛入眼底。

许久,我眼前开始出现点点火光,我像是有了希望一般,用我那蹩脚的中原话大声喊道:“这!!我!!这!!!”

待侍卫将狼全赶走后,我开始下树。因为趴了太久,我浑身疼痛,腿早已全麻。我只能一点一点移动,慢慢地沿着高树爬下。

真是造孽,我为何偏偏选了棵那么高的树呢?

真是费力。

他在树下看着我,眼角弯弯。

一股莫名的火在我喉头烧着。

他还笑,他还笑,我差点就死了。

我气什么呢,明明是我不看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。

闹了那么大个笑话,真是丢人丢到中原了。

我抱着树往下爬,在还差一个他那么高之时,他向我伸出了双手。

我以为他要接住我,便扑了过去。

一个巨响,一声闷哼。

我把天子砸了。

还把他的手砸肿了。

我这才是真的完了。

我立即跑开,让御医给他检查。

我那日就不该出门,真的。

回去后我开始幻想自己的九九八十一种死法,越想越难受。

突然觉得被狼吃或许会更加体面些?悔矣。

我向西英要了根红绳,将兄长送的手链用红绳延长,打上图北戴上能缓解疼痛的结。弄完后立即让西英带去给他。西英深知我闯了大祸,马不停蹄地送了过去。

后来我连续一个月没敢见他,虽然前六个月也见不着他几次,每次见他,还都是我和西英偷偷摸摸去看他俩的。

以前我光明正大地冒粉红泡泡,现在只能躲着看他俩冒粉红泡泡。

鬼鬼祟祟却别有风味。

只是,琳妃的身子更弱了些。

秋至时他们告诉我,我将会在小雪那日嫁他。

我仍记哥哥嫂嫂婚礼那日,大家都围在篝火旁跳舞,喝酒吃肉。

嫂嫂见我一直望着她头上的红纱,便摘下系我头上。

“亦善以后是世上最美的新娘,嫂嫂怎么舍得呀。”

“哥哥怎么舍得呀。”

“阿爸怎么舍得呀。”

他们四顾,哈哈大笑。

我的脸红得像头上的纱,扑向阿母的怀中。

阿母亦笑,晃着我,喃喃道:“阿母也舍不得啊。”

婚礼那日,我没有高堂亦没有红纱,我仅有西英。

吉时已过,他仍未来。

未来才好,省的我忐忑不安,要被恐惧吞噬。

“公主,下雪了。”西英唤我。

下雪了。

我来到中原竟已有一年多。

手里捧着落下的雪花,喜欢啊,是真的喜欢。

思念啊,我想图北了。

“亦善。”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,“生辰快乐。”

我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
今日过于忙碌,大家都在忙着让我出嫁。

我亦忙着将自己嫁出去,竟也忘了今日是我的生辰。

“多谢。”我笑,揪住了他的袖子,“进去吧,冷。”

回到屋内时,屋里只剩我和他。

桌上不知何时竟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。

我就这样拽着他的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全无风范。平时西英教我的礼仪全被我置于脑后。他拥着我,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,全然不怪我将泪水与鼻涕抹他身上。

我缓了好久,才在桌边坐下吃了起来。

他将鸡蛋剥皮递我,我迟疑了一会儿。

他道:“蛋黄留我。”

我一听,乐坏了。

在图北,我每回吃鸡蛋都会将蛋黄留给兄长,要我吃蛋黄简直是要我的小命。

我姑且就将他今日莫名其妙对我的好当作我的新婚之礼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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